随着丁主任的眼,妙斋也看见了那些字画,他把眼光停在了那张抗战画上。当那些色彩分明地印在了他的心上的时候,他觉到一阵恶心,象忽然要发痧似的,浑身的毛孔都象针儿刺着,出了点冷汗。定一定神,他扯着丁先生,扑向那张使他恶心的画儿去。发颤的手指,象一根挺身作战的小枪似的,指着那堆色彩:"这叫画?这叫画?用抗战来欺骗艺术,该杀!该杀!"不由分说,他把画儿扯了下来,极快地撕碎,扔在地上,用脚狠狠地揉搓,好象把全国的抗战艺术家都踩在了泥土上似的。他痛快地吐了口气。
来不及拦阻妙斋的动作,丁主任只说了一串口气不同的"唉"!
妙斋犹有余怒,手指向四壁普遍的一扫:"这全要不得!通通要不得!"
丁主任急忙挡住了他,怕他再去撕毁。妙斋却高傲地一笑:"都扯了也没有关系,我会给你画!我给你画那碧绿的江、赭色的山、红的茶花、雪白的大鸭!世界上有那么多美丽的东西,为什么单单去画去写去唱血腥的抗战?混蛋!我要先写几篇文章,臭骂,臭骂那群污辱艺术的东西们。然后,我要组织一个真正艺术家的团体,一同主张--主张--清高派,暂且用这个名儿吧,清高派的艺术!我想你必赞同?""我?"丁主任不知怎样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