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各自走了几步，窗外又飘起凉风，暗云簇成一团，不消片刻就落下无声的雨。素盈专心布她的局，皇帝也沉静如水，见招拆招。他身旁的老宦官潘公公却有些耐不住性子，挑个空当细声说：“陛下，太子殿下他……”
皇帝无动于衷，双眼在棋盘上流连。潘公公察言观色，唏嘘道：“这雨又下了，还不知下到几时，太子在雨地里等着，总是不好。”
素盈微微抬起眼表示诧异：东宫又长跪不起？不知是为了哪桩十万火急的事。她看看窗外，雨下得不紧不慢，一时恐怕收不住。
“皇后的棋艺很好。”皇帝抬起头，向素盈轻轻一笑，眼中闪着她猜不透的光。说完没一会儿，素盈一着不慎落了下风，很快满盘皆输。
“难得布下好局，奈何一步走错，草草收场！”皇帝叹了口气，收拾棋子，大有再下一盘的意思。
素盈本就是故意输他，给他一个空当了结东宫的事，怎料他不在意。潘公公见状，又开口为东宫求情。皇帝却冷笑道：“就是你在一旁聒噪，糟蹋了娘娘的好局——全都出去！”
宫里的人片刻走了个干净。素盈垂下眼睛，默默摩挲手中的棋子。他浑厚的声音又响起：“东宫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，追着我到了丹茜宫外。”说着，他移动棋盘上的黑豹，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，“孩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——他小的时候，我恨不得给他全天下。可他长大之后，反怨我不能早点把天下交给他。”
